放假放到爽 我在放腫的行程

小科的最後一科,放射腫瘤科讓我放假放到有點「不好意思」了!

18天的放射腫瘤科,因為剛好中間有五天遇到農曆新年,加上前後各有兩個禮拜六日,所以整個年假,學長讓我放了「九天」之多。

年假結束,理論上還有四天才真正結束這科。因此放完假我就準備回台北上班了,豈知禮拜一一到會議室,學長就跟我說:「學弟!你知道morning meeting取消了嗎?而且我們科還在放年假喔,禮拜四才正式恢復上班。」

這讓我頗為傻眼,但卻喜上心頭。「放腫也真是太爽了吧!過年選這科,果然是對的選擇!」

禮拜一下午的診沒取消,所以跟了下午的診之後,禮拜二、三,我又得到額外「兩天」的假期了。

算算在放腫的18天,我總共放掉了11天的假,而且剩下的7天也有大半時間是空閒的,甚至每天都還有一整個下午,或一整個早上是free的,到台北逛街、買旅行前的裝備等,簡直非常充裕。這樣的course真是老天給我在馬偕最貼心的禮物了!

開心的復健科

我在馬偕的復健科主要行程是:早上在台北跟門診,下午回淡水照顧病人。

早上的值得一談的就是楊百嘉醫師的門診了。跟這個診真的很忙碌,因為我的工作就是要幫老師打字,病人的主訴要打上去,老師做了甚麼處置、門診的用藥等也都要intern幫忙打。剛開始開藥、打字等不是很習慣,常常打到一半就卡住,並要等候老師的指導,不過到後來,甚致病人才講幾句,我就可以披哩啪啦地把診斷、處置、用藥等都打完了,算是也少有收穫。

楊醫師對病人很好,值得我們學習,也因為如此,她的病人常常爆滿,每天都有接不完的初診,有時一忙碌起來,可能會拖到下午一點多才結束!不過跟診的過程確實收獲蠻多的。

復健科討厭的就是下午還要回淡水病房,不過因為宿舍也在淡水,所以也有種回家的感覺。下午的病房,其實只要三點以後再到就好,如此鬆散的行程安排,讓我這兩個禮拜幾乎每天都有睡午覺,睡得飽飽再去病房,生活十分愜意。

而在病房,我們只須完成兩床的病歷書寫就好。若R學長沒有teaching,幾乎半個小時就可以結束了。這就是「爽科」要的感覺嘛!

至今回想起,仍然很想念當初在復健科、放射腫瘤科的感覺,對照今天內科的忙碌,當時「過年前夕」與「渡假前夕」的閒適,真是讓我一輩子難忘啊!

與你們同在 精神科實習

之所以會選精神科來實習,實在是因為clerk時對精神科印象還不錯的關係。那時,我們總共round了一個月的精神科,前兩週在急性病房,瘋狂且刺激,是一個緊張又充滿愛恨情仇的故事開端,許多關於病人的點點滴滴,至今都難令人忘卻。第三週到了既peace又「遲鈍」的日間病房,只記得很多與組員們閒暇時亂聊的回憶。最後一週,戰地移師到了草屯療養院,在那裡度過了清雅閒適的「戶外教學」,足跡甚至遍及日月潭及中興新村。[文章參見:草屯療養院見習行]

當時瞻仰著精神科的復刻回憶,心頭頗是嚮往,甚至心生未來要奉獻於精神科的念頭。所以,有機會intern時再選,怎能錯過呢?

以上是選這科的初衷,而實際上呢?

精神科的兩個禮拜,我跟施喨鐘一起round,跟一樣的VS,也都是照顧兩床病人。除了表定跟診、日照或教學的行程外,其他時間就自由的去跟病患聊天、寫病歷等。若遇到VS查房,想跟誰就可以跟,時間上的運用非常自由。

我仍記得照顧一床「經典」的schizophrenia的病人,她很需要人陪伴,找她聊天她會高興的不得了!但是一但她聊開了,有時她會進入她的內心世界,邊哭邊跟你訴說著她身世的悲慘,情緒蠻labile的!據說在我照顧他之前,她曾經向主治醫師林瑩告白過,但後來就開始把目標放在我身上了!(其實不是很舒服……)

在精神科的病房真的常可以看到許多有趣、離奇的事情。有病人開始「蒙主寵召」,有病人會用「心聲」和所有人溝通,也有人懷疑我們都是情報局的間諜,還有病人前天在無印良品買了十萬塊的東西後被送來醫院……,太多太多有趣的故事,只是基於病患隱私,我也只能點到為止。

我想,真的要與他們交好,一定要充滿「同理心」,與他們同在才行。一旦schizophrenia的病人懷疑你跟「他們」是同夥的話,你接下來定會倒大楣的!

之前想走精神科的想法,如今已不復在了,原因不是因為開始覺得精神科無趣了,乃因為自己對要走的科別心意已決。精神科,我還是覺得她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科,就留著給心有大志的黃致翰先生走吧!

兒外 收穫很多

因為之前在中國沒有round過兒外的關係,故我intern特別選了兒外這科。

馬偕的兒外可能是因為有很強大的兒科的關係,加上主治醫師都很強 (應該不是拍馬屁啦!),所以看到的case很多元,基本的hernia是一定會看到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刀,就要看自己的運氣了。我在的這兩個禮拜,hernia每天都有,VUR也看了很多台,雖然沒能看到巨結腸症 (一年有五個就不錯了!),但亦算少見的imperforated anus就讓我見到了兩台。

因為看到imperforated anus的關係,本科的報告我就選擇了這個主題。準備這篇報告的過程讓我收穫很多,可能是因為閒暇時間多的關係,我還特別去翻閱教科書,並查到了一篇主治醫師也很有興趣的paper。一切都很充實。

師資方面,兒外的王念陸主任,人好不說,更會循循善誘的教導我很多臨床上的知識,也會很有耐心的讓我刷手上刀,教我如何approach小孩的hernia,甚至讓我suture等。因此,外科的最後一科,我還蠻開心、享受的。

其實,當初選兒外,有一部份原因也是想要讓自己閒一點,因為大五round過中國兒外的同學,都說兒外很輕鬆;而來到馬偕,兒外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閒閒沒事」,反到是藏了很多寶等著你去挖掘,無論是門診還是開刀房,病人的種類小從疝氣,大到罕見的疾病都有。真是比想像中學的還多!

我很喜歡馬偕的兒外。外科的最後一科,真是一個Happy Ending!

內科值班 被血濺了

今天發生了我值班生涯中最糗的一件事。我,被血濺了!

星期天的內科B班,九點半被call去抽blood culture,第一針抽了病人的左手靜脈,他的靜脈很好找,很順利就抽中了。第二針因為還要加上Gas的檢驗,所以我選擇了病人右手的brachial artery,但這一針我就不是那麼有把握了。

原先想換右邊的femoral artery,豈知病人是pancrea cancer加上鼓著一大包的ascites,以致我實在摸不出他的femoral artery,加上之前在小科的關係,已經三個多月沒抽過血了,那種「感覺」似乎不再那麼敏銳,後來我還是放棄了femoral,仍選擇了brachial。

經過一番掙扎,我終於下針了。剛開始並沒有回血,我開始移動著10 cc空針的針頭,拼命地「try! try! try!」

「總算有了」才心頭一喜,病人就開始痛到動起來了。

「先生,忍耐一下喔,你這樣動針頭會跑掉的!」我看著針頭,她被我遊戲著,在一片皺摺的皮膚中載浮載沉,而我只期待著有一股鮮紅色的湧泉能從肌膚裡竄出。

可惜,美麗的湧泉只短暫地竄上3 cc的距離,還有7 cc的空白,無論怎麼努力,仍舊沒有動靜。

靜默的空氣中,飄散著我凝結發燙的汗珠。「只能跟他說抱歉了」我想。

「先生,我麼就先這樣吧!」我邊說著,邊把剛剛抽的3 cc的血注入Gas瓶中。

「幹!Clot了!」「不會那麼衰吧?」我直覺認為才抽一下而已,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凝血,索性用力的推了一下針管。

轉瞬間,一陣如煙的鮮紅,如仙女散花般向四處飛散開來,在地板上,在抽血車上,在純白的醫師袍上,在我藍色的條紋襯衫上,在我扭動糾結的眉間,在狐疑與驚嘆疊疊交織的寒冷空調中,凝結成朵朵鮮麗的花片,散落的好不真實,卻又好殘忍。

「我出大糗了!」心頭這樣想,看著已被血噴得一點一點的醫師袍、襯衫、學習護照、員工證、筆和PHS手機,我根本沒注意地板到底被我弄成甚麼樣子了,也沒時間觀察家屬與病人的表情,逕自好像獨白般對著病人說著:「沒關係,我來處理就好!」迅速脫掉醫師袍,用醫師袍看不到鮮血的背面,遮掩著也被血潑及的襯衫,趕緊離開病房……。

接下來的情景可想而知,護理站的護士各個一臉驚訝,不過人都很好的幫我處理已被搞砸的場面,還貼心的幫我想怎麼洗滌這些衣物。

內科第一個假日班,我被血搞得一蹋糊塗了。幸好我在置物櫃留有一件舊的醫師袍,也幸好下午小花雪中送炭,幫我帶了另一件襯衫。只希望我的「衰運」在內科,就此用完!

還是那一句:「我,被血濺了。今天真糗!」

胸腔外科實習

胸外,其時我沒有特別想寫甚麼心得,只覺得該科的刀除了VATS、氣血胸之外,幾乎都要開很久,尤其是食道癌的刀,更是常常讓老師與學長從下午開到隔天天亮,我想這也是胸外之所以人力如此缺乏的原因之一吧!

在胸外遇到了不錯的老師和學長,老師是黃文傑主任,而學長除了辛苦的CR劉洋帆之外,就是支援到本科的學長陳震謙了。我在胸外的這兩個禮拜,他們大家都很照顧我,即便刀開的再晚,他們再累,都還不忘提醒我「五點到了,可以下班了!」

除了開刀房和病房之外,intern的時間是很充裕的,我常常都有機會去圖書館看自己的書,剛好也恰逢開始要訂去英國的房間、火車票等事宜,讓我在這科「很享受」!

外科在此也漸漸邁入尾聲了,我漸漸期待著去小科,以及過年,以及去英國度假的日子了。

微妙的氣氛 骨科實習 (下篇)

在骨科,我報了一次Case,是昌哥指定給我的,是一個關於AVN後進行total hip的Case。

為了這次的報告,我還蠻認真準備的,就是怕到時候被電得很慘。而直到真正上場的那一刻,才讓我真正體會到骨科VS之間那般微妙的互動關係,頗令人玩味。

其時,這次的case可以說是:我在台上講,卻被台下的VS「批評」的最慘的一次。先是劉大夫質疑這位病人為何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接受兩次手術的正當性,更以近乎龜毛的處女座性格批判這兩次術後X光片的骨釘位置,如此「小家子氣」的批評,看在身為執刀醫師昌哥的眼中,當然很不是滋味。

因此昌哥在我報完case的部分後,直接對著我說:「所以你到底要呈現的是甚麼?你這種報法與內容,在我眼哩,根本就是『零分』。」

當時的我確實心頭一震。心想:「蓋衰,再怎麼說,我覺得我報的內容都不會是零分。」心中的憤慨讓我心裡油然生起一股:「好!那請你好好看我接下來discussion的表現!」

在我一張張報完discussion的部分後,台下沒了質疑的聲音,反而有VS藉著我的主題趁機電了一下在場的R1。

結束這場氣氛詭譎的報告後,我緊跟在昌哥後面,準備跟查房,只見昌哥一路上都以極為生氣不悅的口氣批評著劉醫師,數落著他的不厚道。不久,除了我跟的R學長外,這天下午還遇到另外兩位學長,他們都很肯定的跟我說:「學弟!其實你今天報的很好,昌哥之所以會說你零分,是要藉此告訴劉醫師,也對著全場宣示:『我生氣了』,不要太在意啦!」「已經很少看到有intern報的那麼流暢了!」「昌哥要是真覺得你報的差,結束後的反應絕對不會默不吭聲的。」

真的很謝謝那些鼓勵我的學長們,「好在有你們的提醒,不然我還真的以為昌哥覺得我報的超爛耶!」

還記得離開骨科的最後一天,我拿著護照要請VS評分,昌哥對著R學長說:「就你幫他寫吧,評語的部分呢,就寫個『積極進取』吧!」此時,我心頭不禁竊笑了起來。

不過,再怎麼說,骨科還是外科中最累的一科,但也是最充實,擁有最多故事可跟人分享的一科。

外科首累 骨科實習 (上篇)

聽聞下一科就是骨科了,我心情就開始緊繃了起來。先前就有耳聞,有的說「骨科的刀很多,一台接一台,intern就是被當人力用的」,有人說「跟診時,早上的診看到下午;下午的診看到晚上,成天下來,只剩半條命了」,也有人說「骨科的morning meeting特別早,七點的meeting,又在淡水,讓住台北的人根本吃不消」。以上種種諸多的「諍言」,讓人聽了只會更加不寒而慄而已!

但我想,咬緊牙關,熬過去就好了,「是吧?!」

在骨科,我跟的是盧永昌大夫。盧醫師的脾氣我很難去形容他,但絕對不是會對你客客氣氣,熱情教學的那種,個中滋味,真的只有跟過的人最清楚。

第一天到骨科,恰逢盧醫師的門診日,上午就直接到台北準備跟診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前一晚還特地打電話給CR學長和柳宗廷學長,他們都說我「一定」要去跟診,「反正盧醫師要好好跟著就對了!」到了診間,我先表明了我的身分後就開始跟診了。盧醫師對病人還不錯,但當病人愈來愈多後,偶而會透出不耐煩的抱怨神情,不過我想,「病人多」在本科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嘛。早上的診真的好多好多人,一共掛了100多號,結束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一整天下來,除了屁股酸之外,就是膀胱快要炸掉的感覺,不停憋著尿的我一直在心裡暗自嘀咕:「怎麼盧醫師都不想尿啊?不是都有在喝藥商送的咖啡嗎?」「等他要去廁所我再趁機跟去吧!」誰知,這一跟就是兩點才放我吃飯,我的膀胱才在那一個徹底釋放,我的胃也才得到食物的安慰。

到三點下診為止,盧醫師只跟我講過不下五句話。

第二個跟診日,我照樣來到診間,但一進門就被他罵出來了:「一直跟著我根本不會進步嘛!你又不是clerk,你是clerk嗎?Intern就是要留在開刀房多看,多跟住院醫師學習……」吧啦吧啦一長串對我不善的話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他轟炸了,心想:「是學長叫我來的好不好!我還真衰。」

因為這天的慘動教訓,接下來的幾天我就乖乖的待在刀房裡了。

骨科的刀是外科裡最忙碌的,各式各樣類型的刀都有。Intern基本上就待在刀房裡當作人力使用,當然適時住院醫師也會跟我教學一下。還記得光是total knee及total hip,我總加起來就跟了六、七台了,其他如骨折、關節鏡或是截肢手術等,也非常之多。所以看他們的住院醫師,無一不是被操得精疲力竭,加上還要早起去看病人 (我想我的學長應該天還沒亮就到醫院了吧),所有病人的admission note、progress note、discharge note和order等也都全部一手包辦 (intern不用處理病房的事情的),難怪有學長這樣跟我說:「只要在馬偕當過intern的,絕對不會apply馬偕骨科的;你看這裡的R,全都不在馬偕當intern。」

都這麼說了,我想事實跟我所看的也差距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