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首累 骨科實習 (上篇)

聽聞下一科就是骨科了,我心情就開始緊繃了起來。先前就有耳聞,有的說「骨科的刀很多,一台接一台,intern就是被當人力用的」,有人說「跟診時,早上的診看到下午;下午的診看到晚上,成天下來,只剩半條命了」,也有人說「骨科的morning meeting特別早,七點的meeting,又在淡水,讓住台北的人根本吃不消」。以上種種諸多的「諍言」,讓人聽了只會更加不寒而慄而已!

但我想,咬緊牙關,熬過去就好了,「是吧?!」

在骨科,我跟的是盧永昌大夫。盧醫師的脾氣我很難去形容他,但絕對不是會對你客客氣氣,熱情教學的那種,個中滋味,真的只有跟過的人最清楚。

第一天到骨科,恰逢盧醫師的門診日,上午就直接到台北準備跟診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前一晚還特地打電話給CR學長和柳宗廷學長,他們都說我「一定」要去跟診,「反正盧醫師要好好跟著就對了!」到了診間,我先表明了我的身分後就開始跟診了。盧醫師對病人還不錯,但當病人愈來愈多後,偶而會透出不耐煩的抱怨神情,不過我想,「病人多」在本科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嘛。早上的診真的好多好多人,一共掛了100多號,結束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一整天下來,除了屁股酸之外,就是膀胱快要炸掉的感覺,不停憋著尿的我一直在心裡暗自嘀咕:「怎麼盧醫師都不想尿啊?不是都有在喝藥商送的咖啡嗎?」「等他要去廁所我再趁機跟去吧!」誰知,這一跟就是兩點才放我吃飯,我的膀胱才在那一個徹底釋放,我的胃也才得到食物的安慰。

到三點下診為止,盧醫師只跟我講過不下五句話。

第二個跟診日,我照樣來到診間,但一進門就被他罵出來了:「一直跟著我根本不會進步嘛!你又不是clerk,你是clerk嗎?Intern就是要留在開刀房多看,多跟住院醫師學習……」吧啦吧啦一長串對我不善的話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他轟炸了,心想:「是學長叫我來的好不好!我還真衰。」

因為這天的慘動教訓,接下來的幾天我就乖乖的待在刀房裡了。

骨科的刀是外科裡最忙碌的,各式各樣類型的刀都有。Intern基本上就待在刀房裡當作人力使用,當然適時住院醫師也會跟我教學一下。還記得光是total knee及total hip,我總加起來就跟了六、七台了,其他如骨折、關節鏡或是截肢手術等,也非常之多。所以看他們的住院醫師,無一不是被操得精疲力竭,加上還要早起去看病人 (我想我的學長應該天還沒亮就到醫院了吧),所有病人的admission note、progress note、discharge note和order等也都全部一手包辦 (intern不用處理病房的事情的),難怪有學長這樣跟我說:「只要在馬偕當過intern的,絕對不會apply馬偕骨科的;你看這裡的R,全都不在馬偕當intern。」

都這麼說了,我想事實跟我所看的也差距不遠了!

泌尿科實習

泌尿科的這兩週,跟的是楊志東主任。會跟到甚麼老師跟運氣毫無關係,因為據說楊主任很喜歡有intern跟在背後的感覺,所以只要round到泌尿科的intern,第一位就優先排給他了。

一到泌尿科的第一天,就被老師叫去圖書館念cambell裡關於BPH的章節,等念一段落後再回去診間與老師討論。這是老師對待intern一慣的方式。其實老師人很好,個性就是急了點,不喜歡病人討價還價、丟三落四的,而且一旦病人對於他所提供的處置方式有一點質疑或不解時,他的脾氣就會上來,有時甚至氣著請病人離開另請高明!在刀房的時候,老師的刀會大部分放給R來作,但也對R要求嚴謹,一旦不合他的要求或是做錯了甚麼,就會遭受老師嚴厲的批評。

還記得學長偷偷跟我說過:「每次只要是楊大夫的刀日,就會特別的緊繃!」我想也是,幸好我還只是intern,他會熱情的指導我,只要好好遵守「尊師」的本分就行了。

我其實蠻喜歡在泌尿科跟刀的,泌尿科的學長人都很nice又風趣,在刀房只要沒有主治醫師在,都會超歡樂的。跟刀也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們放我親自幫病人割包皮、縫包皮,也第一次讓我見識到甚麼叫作「陰莖入珠」,以及入珠之後大發炎的後遺症。當然,泌尿科看得最多的刀就是輸尿管鏡碎石術了,這術式每天都有好幾台,看多了也覺得蠻無聊的。

總之,泌尿科還蠻有趣的。他也是近代諸多先進外科手術的先驅,許多引領外科手術進步的新器械,第一次都使用在泌尿科的手術中。唯一缺憾的是,我沒能在馬偕的泌尿科看到攝護腺癌、膀胱癌等大刀,但clerk在中國也跟得夠多了,算是兩相彌補,更加全面了!